我身边的中医药【二等奖·初中组】丨老中医
东莞+ 2023-10-16 08:10:00

村头的旧店里有一位老中医,头发花白,戴了一架古董似的老花镜。

我对中医药的感觉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差;只觉得不如大医院专业,喝苦药不如打吊针好受。那一次胃疼,虽然不怎么在意,但硬是被阿婆骑着个颇有年代的两轮车带去了村头的那个旧店。

正值盛夏,风吹得桐叶叫嚷,就着蝉声略显枯燥;店院里没人,剩着一股下雨过后的潮味以及愈来愈近的草药气,连石板路上都长了的青苔,看样子一般这里的顾客并不多。高高的檀木柜前佝偻着一个老人,那就是老中医,他正趴在珍台前,琢磨那本厚的像《新华字典》一样的药典,那本药典纸业枯黄,有的开裂,有的打卷。不知怎么感觉这里的气息本就应是陈旧的,而那老中医坐在那这气息像一树低矮的枯槐。那种老式的小秤、舂桶、药斗……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有点落灰但是摆放整齐,不让人觉得凌乱,是有一种常年未用的感觉。他听到有人来,好似来了精神,浑浊的瞳孔从厚旧的书页里抬了起来,隔着老花镜看向我们;他问我阿婆∶“哪里疼啊?”

“胃不舒服。”

“行,过来坐着,手伸过来。”

那个木椅看起来也很旧了,上面结的蜘蛛网,坐上去的时候“嘎吱”响了一声,晃了几晃,便不再动了。老中医的手上有多年磨出来的茧子,把起脉来的触感很像枯树枝。“受凉了啊……这几天忌凉冷,注意保暖,三餐按时……”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踩着矮凳伸手去够檀木柜里的药“不是很严重,饮食调理一下。”

这时我才发现,檀木柜上面的每个小屉都贴了药名,时间一长,连纸都变黄了,上面的字迹掉了一点有点模糊,但看得清楚。名字都很好听,什么黄连、白术、当归……他给我抓拿了一把桂花和一把紫苏,用包药纸细心的包好,又拿秤吊着一称∶“一共二两,每包纸五克;回去后两种一起泡茶喝,每次桂花一包,紫苏一包”

我们拿了药,出了店门,除了蝉叫什么也没听到;阿婆看我也不放在心上,便替我记着。回去后催得按时喝茶,大夏天35度左右的天气,愣是连一杯凉水都不给我喝;这么过了两天,病竟然好了大半,胃不疼了,人都有精气神了许多。后面有个头疼老热消化不好什么的,就经常光顾那个药店,一来二去,就和那个老中医混熟了。老中医叫做曹允,人都六十快七十了,说话一点不含糊,身子硬朗。来的勤快了,更加感觉这个中药店异常的冷清,似乎只有蝉叫声填充着这个空寂的房子。问过他之后,得知我居然是这几日来唯一的客人。

“明明爷爷的药很见效,怎么店却那么冷清呢?难道这种小药店就不如人家医院吗?”我不由得替曹老爷子打抱不平。隔着眼镜,他眨了眨眼睛,闪出一丝落寞,“哎,怎么跟你解释呢……但是,你现在就能认识到这点,我已经很高兴了”他笑了笑,“我就给你这么跟你说吧,拿一味我熟悉的药给你做比喻;听到蝉叫了吧,是不是觉得有点烦躁?”

“嗯,它会叫满一整个夏天。”

“这已经是它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在这之前,他藏在地下了几年之久。蝉的一生,厚积薄发,当他在高歌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月的左右生命了,我们并不会去在意它,甚至还讨厌它的聒噪,但是他依然会用蝉声填满整个盛夏,并且还会给我们送来一味药——蝉蜕。”

我没有说什么,我有疑惑的看着他。

“中医不也一样吗?现在的人们习惯了西医,仪器检查、拿药、注射等,方便快捷,也许现在很少有人在意、信任中医,总觉得没有量化的数字考量不靠谱、见效慢,但是总有人在坚持并默默提升中医术,屠呦呦不就是从中医古方中获得启示才提取青霉素啊?老祖宗的望闻问切,培元固本都很了不起啊。用最朴素的药材就能治病呢,这就是中医!小昕,来,我教你哪些动物也是药材”

——“你看,这就是蝉脱。它散风除热、利咽,对风热感冒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同时也可以缓解风邪入体引起的咽喉疼痛、声音嘶哑……”

随着老爷子细条慢理讲解,一扇大门在我眼前缓缓打开——中医不仅是药理,更是融入华夏民族血液。中医的背后,是技术,是生活,是传承,是自信,是从古至今千万人的刻苦钻研,是中华千年的文化。

中医技术,一花一草,亦或是万物皆可为药;中医药的传承,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出努力。

文字:梁昕怡(东莞市樟木头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