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檐铃|赵勤:对荷感言
东莞+ 2025-09-12 10:32:10

今年,是我来东莞买房定居的第十一个年头,也是第十届东莞荷花文学榜举办之年。2020年《十月》杂志第一期小说新干线栏目发表了我的两篇小说和创作谈,其中一篇名为《教堂蓝》的短篇,获得了2021年第八届荷花文学奖年度短篇小说奖,当时对我的创作是一个巨大的鼓励。

因为居家写作,我的生活状态一直深居简出,并不怎么认识当地的写作者,也没有去过桥头镇,看到该赛事的征稿新闻,心里想着荷花是美好的,至于结果,贵在参与,填一下表,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寄送了资料,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

几个月后,在东莞文联的公众号上看到获奖名单里有自己的名字,还有点恍惚——我这个外乡人真的获了东莞的文学殊荣?

我是后来才知道,荷花文学榜是东莞市唯一的也是最高的文学赛事,作为东莞市一级的最高文学赛事,参赛作者必须在东莞生活、工作一年以上,送评作品是在评奖的前两年发表在省级以上文学期刊或报纸的作品。我的情况刚好符合条件,但也是因为东莞文学界开放包容,不排外。

对于为何以“荷花”命名,新闻上介绍说,桥头镇每年都举办桥头荷花节,2006年又成功承办了中国荷花展,荷花文化是桥头具有较深文化底蕴的品牌,赛事以“荷花”冠名,一方面取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以象征文学的纯洁性;一方面又可进一步扩大桥头荷花节的影响,推升桥头荷花文化的品牌价值。

我在新疆出生长大,很少见到荷花,对于荷花的想象全部来自别人的描述,什么小荷才露尖尖角、荷叶田田等等。桥头镇和我住的樟木头镇虽然相隔不远,但想要去那看荷花也非易事,也许可以借着活动典礼,去好好看看。这是我和荷花的约会,也是我和文学的约会。

大赛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让我写一个简短的感言时,我愉快地答应了。写的时候,我想起自己少年时的文学梦想,想起中年南迁的种种不易,也想起文学路上的鸟语花香,稿子不长,但我的心意很深,就等着去桥头镇荷花池边的约会。

然而,第八届荷花文学奖没有举办活动典礼,我的发言稿最后也没有念出来。这于我当然是一种遗憾,但第二年在荷花盛开的季节,我特意去了桥头镇赴那个迟到的约定,看到了盛大的荷塘,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盛开的荷花。

那是个正午,阳光灿烂,酷热难挡,而我的内心一片清凉,我对着这千千万万朵正在盛开的荷花,念了我的那封迟到的感言:

首先感谢各位评委,感谢组委会以及东莞这座城市。

作为一个在新疆出生长大的人,我定居东莞时间不长,短篇小说《教堂蓝》能获得东莞市目前唯一一个纯文学大奖“东莞荷花文学奖”年度短篇小说奖,充分彰显了东莞“海纳百川、厚德务实”的城市精神。

一直想让生活变得更有意义一些,因为这个原因,我从中国西北偏西的新疆来到岭南。是在樟木头镇的居住给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岭南的窗。每年的十月中旬以后,新疆已经树木凋落,万物肃杀,冷空气入侵就开始下雪了,而樟木头还是草木葳蕤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异木棉开着一树粉红色的花,三角梅藤蔓铺张着,密密匝匝红色的花朵比叶子还多,而乌鲁木齐此刻应该是漫天白雪,仅是气候的这种巨大的南北差异就叫人惊叹。

在这里我写下的小说和散文都带着一些温润的湿气和细腻,那是以前在北方生活时笔下没有的,如今回望北方的出生地也会有更深入的思考。

岭南的衣食住行都给我一种新异的感受,可以说是岭南的物候、天气、风土人情从根本上动摇了我,改造了我,改变了我,包括作为个体的我和作为作家的我。

最后我想说无论居住在哪里,说到底写作都是一个人的事。感谢文学,照耀着一路迁移的我,让这荒凉的旅程时有鲜花,常闻鸟鸣。v

文字:赵勤 图片:郑家雄 编辑:沈汉炎 陈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