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一天下午5点,东莞54岁的陈女士被紧急送到南方医科大学第十附属医院(东莞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她突发视物不清、视物重影、偏侧肢体麻木乏力、行走不稳2个小时,入院时已出现嗜睡状态,呼唤能睁眼但无法正常应答,双侧肢体肌力明显下降,左侧肢体几乎瘫痪。
该院卒中中心立即开通脑卒中救治绿色通道,头颅CT排除脑出血后,初步诊断为急性脑梗,有静脉溶栓指征。医院立即予药物溶栓,同时启动桥接治疗,向神经介入团队发出预警。
神经内科罗根培副主任医师、吕科峰副主任医师、詹云浩主治医师迅速安排进一步检查。随后的脑血管造影显示:基底动脉尖完全闭塞,这是脑卒中当中最凶险的类型,死亡率可高达90%。
“大血管闭塞,每延误1分钟,就有190万个神经细胞死亡。基底动脉闭塞,致死、致残率最高。”神经介入团队迅速与家属沟通,决定立即实施机械取栓术。
术中,通过股动脉穿刺置入的长鞘导管,在DSA引导下精准抵达闭塞部位,抽吸导管顺利取出“果冻样”的栓塞物,约5×5×3毫米(约花生大小)。

当造影显示血管再通的那一刻,监测仪器上的脑血流信号瞬间恢复,陈女士的左侧肢体开始出现微弱活动。
术后6小时,陈女士意识逐渐清醒,能简单应答。

但术后罗根培医生敏锐地意识到:基底动脉栓塞多为继发性,该栓塞物异乎寻常,必须找到血栓源头,否则可能再次栓塞。
这个判断,让诊疗焦点从脑部转向了心脏。
果然,陈女士术后第二天的心脏超声检查结果令人心惊:主动脉瓣无冠瓣叶上可见一大小约12毫米×13毫米的稍强回声团,形态不规则,随瓣叶活动而摆动——这是典型的心脏赘生物,考虑粘液瘤可能性大。
“这就是罪魁祸首!”心脏大血管外科彭晓鹏副主任医师拿着超声报告与团队讨论,“这个摆动的瓣膜心脏赘生物脱落形成的栓子随血流进入脑血管,导致了基底动脉闭塞。这种心脏赘生物就像挂在瓣膜上的‘泥块’,随时可能再次脱落。”

更棘手的是治疗上的矛盾:脑部取栓后存在潜在出血风险,需谨慎使用抗凝药物;但心脏赘生物若不处理,随时可能引发二次栓塞。
此时,心脏大血管外科学科主任曹卫东提出的“心脑同治”理念为治疗指明了方向:既要保护脑组织,又要清除心脏源头病灶,这是一场平衡术。
经过三小时论证,专家们最终确定:限期实施主动脉瓣修复术,术前采用低分子肝素桥接抗凝,术中采用脑保护技术,术后短期抗凝。
术后第6天,陈女士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曹卫东主任与彭晓鹏医生、陈启明医生联手为患者施行手术治疗,术中探查发现主动脉瓣无冠瓣叶存在2毫米缺损,赘生物附着处瓣叶穿孔。
“小心分离,保留健康瓣叶组织。”曹卫东主任手持精细器械,先完整切除赘生物,再用自体心包片修补瓣叶缺损,最后通过瓣叶成形技术重建瓣膜功能。
整个修复过程历时90分钟,当食道超声显示瓣膜关闭良好、跨瓣压差仅5mmHg时,大家长舒了一口气。
术后病理报告给出关键结论:心脏瓣膜赘生物与脑部取栓标本均为乳头状纤维弹力瘤,证实两者为同源性栓子。
这个结果印证了多学科团队的判断,也为治疗方案的正确性提供了病理依据。
第二次手术的术后第3天,陈女士从ICU转回普通病房,已能自主进食,双侧肢体肌力恢复至4级。
更令人欣慰的是,由于采用了瓣膜修复技术,术后仅需服用抗凝药3个月,无需终身抗凝,规避了脑部出血风险。
出院前,陈女士特意来到心脏大血管外科病房,向医护团队连连感谢:“是你们让我重新站起来,还不用一辈子吃药。”

此时的她,不仅能独立行走,左手还能拿起水杯,生活基本自理。
这个案例成为东莞市人民医院多学科协作的典范。
曹卫东主任在总结时强调:“心脑血管疾病是‘一根藤上的两个瓜’,本次救治成功的关键在于:一是脑卒中绿色通道的高效响应,二是心脑同治理念的精准落实,三是瓣膜修复技术的创新应用,四是多学科团队的无缝协作。”
如今,该院已建立心脑联合诊疗联动机制,实现心脑血管疾病的“一站式”筛查与治疗,为更多心脑疾病患者带来了生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