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题记
是,我要写的并非母亲,而是我母亲的母亲。
我的姥姥,她是个严厉的人。我讨厌她。小时候她接我放学,那也许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姥姥很健康,她可以陪着我爬上十三楼,她对我很“不好”,不让我买糖吃。
所以我讨厌娆姥。有天我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吃糖?她只是瞟了我一眼:就是不许吃。那时的我,想必还来长出良心来,竟大喊道:我就是想吃!你是不是不能吃,羡慕我!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对一名六十岁的糖尿病老人说的,甚至可以说,她说吼出来的。
那时,姥姥什么都没说,我没见过她沉默,平常我顶嘴,她会批评我,教导我,可是她沉默了。我心里莫名地慌张,便随意扯了个借口,回了房间。
后来,我上小学了。姥姥在东莞的朋友也回吉林了。
她每天坐在窗边,唱着我听不明白的歌,那一刻,她只是一个守着空房的老人。
姥爷在姥姥年轻的时候就走了,我们都未曾见过他,我想象不到姥姥是怎么扛过来的。
再看回窗边的老人。孙辈上学,住校;女儿在外工作,半夜才回来;身边的朋友回了老家;老伴也离开了……孤独,悲哀,老年痴呆便来了。
可是姥姥记得我,记得姐姐,记得妈妈。她还不糊涂!
直到妈妈三番五次飞往李吉林,变故来了。
姥姥其实很早就回老家了,后来……在三年前,又回到了东莞。
可是她明明还能爬山,坐船,旅游啊!可那是曾经。
现在她躺在床上,有保姆照顾,要坐轮椅,痴呆,糖尿病,骨质疏松……我不明白,那样健康的老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病了呢?为什么呢?!
妈妈哭了,姥姥哭了,就在妈妈帮姥姥整理床铺时。
我哭了,妈妈哭了,就在昨天姥姥开始走路时。
当时我从书房出来,听到拐杖的声音,愣了愣,猛地转回掌头去,姥姥叫我的小名,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她向我炫耀,她在走路。
我的鼻头猛地一酸,叮嘱保姆一定要扶好姥姥,忙给妈妈打去了电话。
我哭了,妈妈哭了,这不是悲,而是喜极而泣。
我的姥姥,我不讨厌她,她,是一名伟大的女人,是和写到妈妈一样伟大的存在。
现在,糖,我可以随便吃了,姥姥也不管我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依旧堵得慌呢……
摇啊摇,请把我摇回那个曾经的外婆桥。
作者:东莞市寮步镇香市中学 初一 22班 郑艺姝;指导老师:冯洪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