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秆为骨,舞动星河,薪火相传,祈愿长存。这片大地上孕育了五千多年的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恰如地下清泉,汩汩涌动,生生不息,始终流淌在我们身边。
又到一年花好月圆时,外婆家所在的村子里人来人往,一片热闹。不远处的院子里,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像个小小的儿童乐园——那是我们村的舞龙队,我也在其中。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接触草龙。小时候,每年中秋,都会有一长队人托举着一条长长的草龙走街串巷,口中唱着那首口口相传的歌谣:“人舞凤、我舞龙,舞到你家不会穷。财主娘,给把香;财主叔,给把烛——龙来,添丁发财……”那时我听不懂其中深意,只跟着熟悉的乡音,和大家一起欢喜。
晚上七点半,舞龙巡游正式开始。我满心欢喜,仿佛真的回到了小时候记忆里的场景。
眼前的草龙威风凛凛。顾名思义,它是用稻草、茅草等扎成的龙。站在草龙基地里,我细细观察:龙头处,坚韧的水草被巧妙地当作绳索,将一把把禾秆紧紧捆扎出饱满轮廓;龙眼用白色乒乓球做眼珠,涂上墨汁点睛,让整条龙炯炯有神;龙身上的每一片“鳞甲”,都是将禾秆根部朝外、一把把交错叠压编扎而成,形成层层递进的致密纹理。我对制作草龙的手艺人与传承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或许是之前看别人舞动时觉得轻松,或许是我低估了草龙的重量——刚想举起,手中的竹竿只离地三厘米。为了跟上队伍,我只好加把劲,可很快就累得胳膊发酸:舞龙不仅要举着巡游,还要上下抖动,舞出龙的灵动神韵。我差点想放弃,但队伍已经敲锣打鼓,唱着“人舞凤,我舞龙……”的歌谣出发了。
可当我跟着队伍走进每户人家,看到乡亲们脸上的笑容,身边的人都在卖力地唱着、喊着、舞动着,小时候的快乐记忆涌上心头,身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我紧紧握住竹竿,跟着锣鼓的节奏上下舞动,大声唱着那首熟悉的歌谣:“人舞凤,我舞龙,舞到你家不会穷。财主娘,给把香;财主叔,给把烛——龙来,添丁发财……”
巡游完整个村子,我们回到草龙基地。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光芒,满是对刚才巡游的回味与兴奋——尽管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我不由得想起草龙的传承人黄耀林爷爷:年逾七旬,仍致力于草龙文化的传承与宣传,每年中秋都亲自为草龙点睛上香。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对文化的自信与坚守。
或许,无论是文化传承,还是做人做事,都需要一颗坚守信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