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店里的宝贝多到数不清:有人恋着青团裹蜜的甜,有人迷着枇杷淌金的柔,而我独独偏心小院那棵橘子树——它是藏在院墙里的季节邮差,把春、夏、秋的信笺,都缝进了橘子的香里。
我家的小院像个蒙着绿纱的秘密匣子,那棵橘子树就站在匣子最软的角落里。早春刚踮着脚尖来,我扒着窗沿望,就见墨绿的叶缝里,钻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苞:指甲盖儿大的嫩黄小球,裹着绒绒的细毛,像刚睡醒的小绒球,蜷在叶枕上打哈欠——凑近了瞧,连花苞尖儿都渗着若有若无的清,是春天偷偷藏在里面的薄荷糖味。
暖风裹着柳絮扑过院墙时,橘子花忽然就醒了。奶白的花瓣是月光剪的裙,五片裙摆舒舒展展,把嫩黄的花蕊托在中央,像举着一小捧碎金。风一吹,满院都是浸了蜜的香,连飞过的蜂儿都要在枝丫上打个旋儿,才肯晃悠悠地走。
等蝉鸣裹着暑气漫进小院,花瓣早谢成了地上的碎雪,枝桠间却偷偷挂上了绿珠子——是刚结的小橘子!它们小得像纽扣,裹着层绒绒的青,藏在叶缝里,不眯起眼找,连风都寻不着。
秋凉刚染黄了院角的桂,橘子忽然就变了模样:像被谁揉碎了阳光裹在身上,青衫换了金衣,连个头都胀成了小灯笼。我踮脚勾下最圆的那只,它在掌心里滚了滚,薄皮绷得发亮,指尖一碰,就能觉出里面汁水在轻轻晃。
“滋啦”——指甲刚划开果皮,甜香先撞进了鼻子里,像把糖罐打翻在阳光里。剥掉皮,一瓣瓣橘肉裹着晶亮的膜,像裹了层玻璃纸的蜜饺;咬开的瞬间,汁水“嘭”地在舌尖炸开,甜裹着微酸,软嫩的橘瓣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呼吸里都浸着橘香。
这颗橘子里,裹着一整个小院的季节:是春的软香,夏的清润,是秋把阳光揉碎了的甜。更妙的是,它还是藏在果皮下的“营养小太阳”——咬一口,就把满当当的维生素C都吃进了肚子里,连风都知道,我家的橘子,是裹着甜香的小欢喜。
作者:长安雅正学校小学部三年级1班黄樱;指导老师:施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