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东纵路·征文征集活动|东莞市大岭山镇中心小学 何启豪《东江忠魂铸丰碑,南粤薪火照初心》
东莞日报教育频道 2025-08-11 15:37:52

东莞的午后,天空飘着零星小雨。母亲带着我和妹妹沿着蜿蜒石阶向上。抬头,“广东东江纵队纪念馆”九个大字温润如汉隶,却透着金石般的铿锵。风掠过耳畔,仿佛低语着历史的回响。

步入序厅,“东江铁流,南粤旌旗”八个大字悬于穹顶。铁流,是奔涌的珠江水;旌旗,是燃烧的岭南霞。母亲的声音轻缓,却字字滚烫:1940年的大岭山深处,一条血与火铺就的抗日通道,蜿蜒在荔枝林间。东江纵队——这支被喻为“华南抗战旗帜”的队伍,在敌后孤悬的绝境中,护送文化名人、抢救国际飞行员、炸毁日军运输线,更将“中国不会亡”的信念,深深扎根于南粤百姓的心田。

展厅幽暗,唯有聚光灯下的文物在无声燃烧。一把驳壳枪的准星被硝烟磨平,旁边压着一张复刻的《前进报》,纸页焦黄,标题倔强挺立:“坚持华南,保卫祖国!”行军锅、医药箱、磨得发亮的草鞋依次排开,宛若一支静默待命的队列。最深处,《怒吼》的雕塑轰然矗立:战士们半蹲、匍匐、冲锋,枪口火焰仿佛仍在跳跃,他们脚下,是轰炸机肆虐过的焦土,四周断壁残垣。然而,那凝固的神情里,只有寸土不让的决绝!我伸手想拂去战士肩上的尘灰,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铜质——倏然惊觉,这方安稳人间,原是血肉之躯以钢铁意志熔铸而成。他们并非无惧,只因目光所系,是身后家国。

一面玻璃展柜前,我的脚步被一封家书钉住。信纸薄如蝉翼,字迹却力透纸背:“妈,等打完仗,我就回家种荔枝,让您年年吃上甜的。”落款“儿阿松,1944年中秋”。旁边的小卡片冰冷地记录:阿松,1945年8月17日,博罗阻击战中牺牲,22岁。刹那间,荔枝的清甜与硝烟的苦涩在喉间翻涌——原来“回家”二字,有人倾尽一生书写,终究未能落笔成圆。

步出展馆,雨已停歇。天空灰蒙,如同我的心绪。母亲说,曾有2500多位东江战士,将生命永远留在了岭南的青山碧水间,平均年龄,不到25岁。25岁,如今许多人的人生方才启程,他们却已在硝烟中走完了全部。

山风掠过树林,裹挟着雨水的微咸气息。我忽然懂得,纪念馆绝非冰冷的建筑,而是一座活的熔炉——它将烽火的苦难与荣光、生命的脆弱与坚韧、永恒的告别与守望,熔铸在一起,锻打成一枚无形的印记,重重烙在每一位后来者的心坎上。

归途中,步履沉甸。这座矗立的丰碑,无声诉说着幸福的基石何其沉重。唯有铭记,让东江英魂的名字与故事,在人间薪火相传;唯有前行,将今日的每一刻,活成他们曾渴望的模样——让每一口自由的呼吸,都成为对这山河最深沉的敬礼。

作者:东莞市大岭山镇中心小学六年级7班 何启豪;指导老师:叶佳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