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文(周一):这段时光,对我而言,不仅是知识的积累,更是心灵的洗礼和文学信仰的升华。在鲁院,我学会了如何将“素人”的质朴转化为文学的力量——不矫饰、不跟风,用笨拙却诚恳的笔触,写下属于自己,也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今天我们从鲁院结业,但“鲁迅”二字将永远镌刻在我们的文学血脉中。让我们带着在这里收获的技艺、情怀与担当,继续在文学的道路上深耕。或许未来路途坎坷,但只要我们铭记:写作的初心是真诚,写作的终点是人民,写作的使命是时代。那么,每一篇作品都会成为照亮自己与他人的微光。

马益林(北缺):我从未奢想过会踏上北京,来到鲁院这块文学圣地,对于长时间在基层觅食的我来讲,有些不可思议。来鲁院前,我在创作上遇到了瓶颈,长时间个人经验式的书写,使我的写作变得举步维艰,无法延续,就像困在了迷宫,恐慌,焦灼,却找不到出路。经过两个星期的学习,我好像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在鲁院的这段时光,是我这十多年来度过的最为轻松惬意的日子,有种重回学生时代的恍惚感。
邝美艳:当周晓枫老师说,你“可以虚无,但不要精神麻木”时,我的眼眶忍不住湿润,那些远离的东西一点点浮现,我感觉毛孔在张开,细胞在快速分裂,一股潜藏的力量在体内炸开。曾经的那个我被彻底击碎了,我并不知道接下来她将会是什么样子,但她将经过重新揉捏、构造、雕刻、打磨,成为一个崭新的我。我知道文学是可以为之付出一生,不断探索的,因为在文学阔大的世界里,可以看见那些幽微、鲜活、生动的生命,可以触摸生命背后那些如掌纹般的命运,思索人类复杂、不可预知却充满想象的未来。
韩芳:鲁院学习时光对我文学创作的影响,恰如暗河之于大地——它悄然流淌,却在无声无息中重塑创作的肌理与走向。这些碎片化的体验都汇成了创作的“原生素材库”。它们未经雕琢,却带着生活最本真的温度与褶皱。因此,多年来对自身创作瓶颈的焦虑与不甘,以及一直心怀的惶恐,渐渐得以平复。

钟海潮:在鲁院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份精神的余温。它不要求我们成为第二个鲁迅,却时刻提醒着:文字若失了担当,失了痛感,失了与脚下这片土地、与时代呼吸的联结,再精巧也不过是纸鸢。它催促我们在描摹个体悲欢时,不要忘记那更广阔的人间烟火;在追求形式之美时,莫要抽空了内容的骨血。这份“重”,是鲁院赋予我们最珍贵的烙印……走出院门时,我或许仍带着惶惑,但步履已多了几分沉实。肩上仿佛担着无形的重量,那是鲁迅先生的目光,是无数同行者的期许,更是对文字本身那永恒的、近乎神圣的责任。铁屋或有形,但烛火已点燃。此去长路,唯愿不负这檐下时光,不负那在笔尖跳动的、生生不息的文学之魂。
陈长金:17年前,我踏进北京城,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腋下夹着公司产品的资料册。我的名片在(世界特奥会组委会的大楼)一间办公室又一间办公室地递出去,然后又换回一叠名片,彼此客套着,算计着,面上却堆满了笑。不过十来天的工夫,合同便签妥了。酒席上觥筹交错,我喝得半醉,心里却清醒地知道:这不过是一桩利益交换罢了。而今,2025年的7月,我又来到了北京城。我已不再是那个精于算计的商人,而是一个“作家”——至少进修证上是这么写的。

章新宏:能来鲁迅文学院学习,是我这辈子始料不及的事——连梦都不敢这么编织。年过半百,重回课堂,尤其在这文学的殿堂,于一个嗜书如命的人,何止是“奢侈”?启程那刻,无边的感念,最终只在心底汇成一句朴素的回响——感恩这个时代。“鲁迅文学院”几个隽秀大字,柔中带刚地镌刻其上。蓦地,我目光被它下方一棵小树牵引——一根南瓜藤蜿蜒而上,金灿灿的花朵肆意绽放,花蒂下,竟已悄然结出几枚玲珑的嫩瓜!那一刻,心尖一颤,狂喜无声漫溢:它仿佛成了我的化身。我多想变作那藤蔓上小小的瓜子,将根系深深扎进鲁院的泥土里,贪婪地吮吸,安静地膨大。
杨华之:走进鲁迅文学院,又何尝不是我一个巨大的梦?在北京跑快递的日子,每当我路过鲁院时,总会放慢脚步,总会在它门前望着那几个散发浓浓人文气息的大字,发一会儿呆。但仅仅是一会儿,作为一个快递员,我还没有条件走进这神圣的地方学习。而此刻……我已从一个快递员成为一个所谓的作家,细细想来,拥有这样的学习条件,它离不开我在北京跑快递的7年和我在东莞13年中,默默阅读与写作的跋涉,更离不开鼓励和帮助我的人……正因为这些人与事,我才能漫步在鲁迅文学院的花园,才能在此刻静静站在鲁迅先生的雕像前,看月光如水,像先生的注视,听微风穿过树林,像先生的告诫。
刘帆:正因为东莞市委宣传部、市文联、市作家协会的高瞻远瞩和对新大众文艺的推动,才促成了这次“鲁迅文学院东莞作家研修班”。我忝列其中,无疑是时代和东莞谋文学大事者对我这个素人的关照与关心。说一句“感谢东莞”的话,我想这绝不是矫情,而是内心深处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