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梅的雨总带着几分缠绵,落在莫萃华故居的青瓦上,淅淅沥沥的声响像极了1924年那个冬夜,油灯下钢笔划过信纸的沙沙声。这座岭南风格的院落,每一寸砖木都浸透着革命的体温,那些被岁月磨亮的门槛,印记着东莞早期共产党员往返的足迹。
1924年深秋,莫萃华把祖屋的偏房改造成秘密会议室。八仙桌上的油灯用墨水瓶改造而成,灯芯是用棉线搓的,昏黄的光线下,他正用毛笔在《新青年》杂志的空白处写入党誓词。忽然响起的叩门声让他警觉——三短两长,是约定的暗号。开门见是送菜的阿婶,她蓝布头巾下藏着一卷油纸,里面是从广州带回的革命刊物。敌人搜查最紧时,他们把文件藏在房梁的夹层里,莫萃华踩着阿爸的雕花樟木箱爬上屋顶,木箱的铜锁被踩得叮当响,像在为这段隐秘的革命岁月伴奏。
1925年他在广州受训归来,带回的《共产党宣言》被拆开,每页夹在《论语》的书页间。有次伪警察突然闯入,他正给村民讲革命道理,情急之下把书塞进灶膛的柴草堆,火苗舔过书脊时,他故意打翻水缸,用湿柴扑灭了火星——那本书后来被小心拆开,烧焦的边角至今还保存在纪念馆。
故居的天井里,那棵九里香是莫萃华亲手栽种的。他常说:“香气能飘九里,革命的火种也能传九里。”1926年他发展的第一批党员里,有做木匠的阿强,有教书的先生,还有开杂货铺的老板娘。他们在九里香树下秘密开会,用修剪花枝的剪刀传递情报,花香混着烟草味,成了这段岁月独特的气息。当敌人悬赏捉拿莫萃华时,是村民们轮流把他藏在柴房、地窖,甚至船底的夹层里,有位阿婆为了掩护他,把自家的渔船凿了个洞,假装漏水拖延了搜查时间。
暮色中的故居亮起灯光,窗棂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个大大的“党”字。洪梅人民的抗日精神,从来不是孤胆英雄的传奇,而是像莫萃华这样的先行者,用信念点燃火种,再由无数普通人接力传递的温暖。就像那盏墨水瓶油灯,虽微光摇曳,却足以照亮一个民族前行的路。
作者:东莞市清溪镇第三小学六年级3班姚荟琳;指导老师:谭庆其、徐小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