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公祠,是我们村的名字,是因为村里的那座祠堂而得名,那祠堂就在我家旁边,祠堂不大,村子也不大,我那时也不大,那是山清水秀的小小地方,却承载着许多人数十载数千载的回忆与在远方的眺望。
村里有很多老房子,都是土块砌的,我家前后有两座,但先后都塌了,村里这样的房子虽也剩了不少,但到底不如以前多了,大家都愿意住水泥房。
幼时的记忆模糊不清,如山间的雾,朦朦胧胧一片,等你想瞧清楚,转眼间就散在风里,化作一声轻笑,深吸一口气,那雾便顺着和鼻腔相连接的通道,从耳朵里溜出来,还拖了声小尾巴,似远似近,听不真切,像童年的呼朋引伴也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那时,天离我很远。我对什么都有用不完的热情,每天最爱干的是偷袭门口的鸡,趁它不注意,扑上去抱在怀,我就里,被它“扇”两巴掌再傻笑着放开。那时候的我就是这样,整天招猫逗狗,追鸡赶鸭。
有时,我伸手好像就能摸到云彩。我在树上望天望地,听着这棵柚子树和那棵枇杷树吵架,它们会因此吸引来八卦的云彩,我就能摸到了,我发誓我绝没有偷听,我光明正大听的!它们有时也让我评评理,我说都有理,但其实心里更认同枇杷树。我更喜欢枇杷树,因为枇杷有种奇异的美味,无论是酸还是甜,我都甘之如饴。
夜间,才是它们的狂欢。在悄无人声的时候,它们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喧嚣时刻。
那是人类欣赏不到的美丽盛会,我也不知道如何能获得许可,但我拥有许可证。
我手握着月光,看着萤火虫闪烁着微光,嗅着山间野花的芬芳。我似乎是它们唯一的观众。也许是因为我能听见它们的喧嚣,而别人不能吧。
于是它们用生命开始了演出,像之前没有观众那样精彩,也许今晚会更精彩。我也不知道。
野花用芳香唱响前调,空气里的露珠舞动,山里的鸟儿嘹亮地鸣叫,惊动了别家的狗,蝉鸣骤然加入,唱出了生命的辉煌,谱成了仲夏夜的华章。仲夏夜,从来都是一个梦幻的时节。于是,我在还没有听闻“明月別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是什么的时候,已然于那个仲夏夜见过了这盛况。
可惜再没能有机会欣赏,只余下小诗一首,回望我的“仲夏夜之梦”,与莎士比亚的不同,这只独属于我与它们的“仲夏夜之梦”。
我将这小诗悄声说与风听,希望它能回忆起那段久远的过往:
微风袭来,浅树弄嘲,因为玉米被风吹弯了腰,我漫步其间。
远处的云彩八卦依旧,夏夜的蝉鸣没有尽头,林间的鸟儿永无休,我漫步其间。
何处的水流清甜?哪处的茉莉花香?哪里的金桂使我彷徨?我漫步其间。
即使模糊了日夜,又将季节混淆。我仍想漫步其间。
作者:东莞实验中学 高二 8班 刘雨欣;指导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