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近,忧思浓。一连多日都想起远逝的亲朋好友。其间,便有挚友老霍。
老霍中等身材、脸长小痣、嘴巴微突,一说话就哈哈发笑,亲和热情,很有人缘。我们相识在一个偏远山区。彼时,我刚分到乡中心小学,他在村小教书。得知同为老乡,声息相通,便开始往来。他来山街买东西,便到我这里歇脚;我路过他的村小,也停留一会,相处甚是投缘。
那年腊月一个周末,老霍突然找上门来:“走,到我老丈人家吃杀猪饭去!”我欣然答应。他丈人家在他的村小附近,是彝家人。那一晚,我们围在红通通的火塘边,一边品味着香喷喷的杀猪饭,一边喝着火辣辣的苞谷酒,身上热乎乎、心里甜蜜蜜。一桌朴素的杀猪饭,弥散着友情的热情和温暖。
几年后,我和老霍一起调回家乡。同在一校,老友兼同事,交流教学、串门闲谈、品酒寻乐成了家常事,而一日不见,则心头牵念。
相处深了,才知道老霍是挚友,也是良师。他的数学课,教态和蔼可亲,语言亲切生动,推理思路清晰,深受学生喜爱。课外,他时常辅导学生,诲人不倦。因此,每逢师德教育,校长常以他为例;每年教师节,他都受到学校表彰。
老霍住在教学楼旁。一天,见他门前堆起空心砖、泥沙等建材,并操刀弄铲装修宿舍。当时,教师宿舍简陋,人员流动大,大家只图有个歇脚点,没人愿意自费装修。因此,我不解地问:“铁打的学校流水的老师,过几年就搬出去了。你何必破费呢?”老霍笑道:“道理是这样。可自己要住,修了住几年,本钱都回来了,就算做点善事吧!”仍将旧屋修缮一新,没向学校申请一分补助。
人生如浮萍,聚散两依依。又过了几年,我调到城里工作,老霍仍在家乡小学。距离拉开了,但情谊仍在延续。我体验着城里的工作忙碌,也关注着他的小家生活悲欢:他开始体弱多病,老伴患了癌症去世,女儿大学毕业在省城找到工作,结了婚。再后来,他到城里买了房,也成了城里人。
一天,老霍打来电话,让我过去小聚。原来,他已退休,参加了市区一家公益组织,有时参加卫生监督,有时辅导留守儿童,有时参加宣传演出,忙而快乐着。感动之余,我劝他多注意身体,他却不以为然:“咱拿这么高的退休金,还是发挥点余热吧!”
然而,一个多月后,噩耗传来,老霍脑溢血发作,突然去世。送别那天,我早早赶去,只见悼念大厅人挤得满满的。哀乐响起,仰望着他的遗像,往事历历在目,我不由泪花滚滚……
想来,我们从大地走过,即使飘落成泥,可只要温暖过他人,给人一份念想,芬芳也便长留人间。
征集令
又是一年清明,又胜一载牵挂。每逢清明节,我们怀念先祖、先贤、先烈,感恩他们以生命为灯火;我们也怀念故亲、故友,缅怀他们以生命为陪伴。我们对先人与故人的情思,都在清明时节无限放大,滚滚而来的记忆萦绕心头。人间最有滋味的,是那些与所念之人相互依偎的日子,也值得我们在失去过后用余生来纪念。
一句话,一张照片,一条围巾,简单的事物,满载对故人的深厚记忆……如果你有很多话想对TA说,可把怀念之情化作笔下文字,表达对他们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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