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香园|田沐鑫:一品“观音绿”
东莞+ 2024-06-13 19:29:36

岭南古时是犯官的发配贬谪之地。因远离京都,气候湿热,瘴疠横行,又被中原人戏称是“圣人之道不彰”的蛮荒之地。《史记·货殖列传》曾云“岭南卑湿,丈夫早夭”。古时交通不便,医疗有限,来岭南后因水土不服染上疟疾从此葬身岭南的中原人不计其数,所以对于岭南中原人多少有些谈之色变意味。然当年或被贬谪、或避战乱、或被奴役,因为各种不同原因迁徙来到岭南的先辈们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而今的岭南,特别是广东,却成为人们的“梦中情地”。

1979-2024年,改革开放短短45年,广东由所谓的“蛮荒之地”一跃成为世界第九大经济体,曾经不可一世的“亚洲四小龙”在他面前都变成了“弟弟”。广东许多一穷二白的小山村和小渔村一跃成为国际大都市、世界大都会。“东南西北中,发财在广东”已成为流传很广的民间俚语。

作为广东省的经济中心,珠三角一直保持着强劲的发展趋势,深圳、广州、东莞、佛山等四市又起着排头兵的作用。而东莞在这四座城市里又是十分独特的存在。虽然从政治发展、历史沿革,还是地理位置、文化底蕴,东莞市并没有绝对优势,但它对中国的发展却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它是岭南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中国近代史的开篇地、华南抗日的重要根据地、改革开放的先行地。如今,更是以1082万人口产出了11438万亿的GDP。

广东主要生活着三大民系,分别是广府人、客家人、潮汕人。东莞本土民系主要是广府人和客家人。客家民系是进入东莞比较晚,因此所占之地几乎都是比较贫瘠的山地。主要分布在樟木头、清溪、凤岗、大岭山、黄江、塘厦、谢岗等偏离东莞县城较远的山区。

樟木头镇位于东莞东南部,四面环山,本土居民全都是客家人。据记载,自宋代开始,就陆续有客家人迁居于此,而大规模进入是由明朝开始。因其地理位置独特,这里又是个屯兵固防的战略重地。

“高山有好水”,山脉多,加之毗邻深圳、惠州等沿海城市,海洋季风带来的降雨,致使樟木头四季雨水充沛,山地常年被绿油油的植被覆盖着,水流汇聚成塘、成库、成河,以石马河为界,河以南居住者均为“蔡”姓,俗称“蔡家洞”;河以北则为黄、刘、连、赖、张等多种姓氏以姓氏为群混居。

樟木头山地多,平地少,山地的土质都是酸性红壤,这样的土质适合樟树、油茶树等喜酸的树木生长,可供耕作的泥土大多在山底平地处或者水边,且数量有限。勤劳的客家人却从不埋怨客观条件,一代代的客家人通过不懈的努力,把山洪围成水库,把薄田改善成良田,把酸涩的红壤逐渐养成适合种植的庄稼果蔬的肥沃土壤。尽管如此,客家人来岭南后,客家人与本土人、客家人与客家人、客家人与山林土匪之间,围绕土地和生存资源的争斗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最后,经过无数次的争斗,原来住在山上的客家人逐渐在这个山连着山的山坳坳里开辟出一个个村落,建立起自己稳固的家园。

客家人“宁丢祖宗田,不丢祖宗言”。无论走到哪里,族谱家训,甚至生活习俗都是要带着走的。客家人带着中原文明进入岭南,继续传承着中原的生活习性。客家人以家族姓氏为单位聚居,建筑上十分注重风水。客家人建房几乎清一色的坐北朝南,建筑群会选择背山临水的位置,前后左右或有一条河道穿过。有条件的村落为团结一致,抵抗外敌,还会统一规划,把房屋建成一层层的排屋,从空中俯瞰,像一层层“堡垒”,又像一座座规划好的兵营,村民出入“兵营”有唯一的出入口叫“正南门”。正南门常年还有村民轮值把守。“正南门”进去首当其冲看到的一般是本村最大的家祠,而后房屋建筑一般以三家为一个单位,三家或六户组成一条巷子,俗称“三家巷”。现在樟木头还完好地保存着不少这样的古村落。但每个村落的族谱族训中必有一句“崇文尚武,团结互助”,因为这是客家人传承的基本信念。

中国东西南北经纬跨度大,信仰风俗各异,节日习俗也各不相同。然在中国众多传统节日中,端午节属于例外,全国风俗、饮食和节日活动基本比较统一,其盛大和热烈更不亚于中国最重大的节日——春节。“玉粽袭香千舸竞,艾叶黄酒可驱邪”,粽子是端午节的标配,此外,艾草香囊、彩绳、雄黄酒、赛龙舟,形式虽不完全一样,但寓意却是统一的。这一天,中国人,即使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的华人,不管信仰、图腾、民族是否相同,却都会不约而同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屈原。

屈原在中国是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特别是在湘水流域。直到今日,两岸民众仍会在端午时节搭祭台,诵《招魂》,期待屈夫子“魂兮归来”。中国的神明大致分两种,一种来自远古和民间传说,一种来自经史子集,屈原明显属后者。

岭南的端午,异常热闹,最热闹莫过于赛龙舟。龙舟之上,不论年龄学识,不论身份地位,只要你身强力壮,只要你敢拼,愿意拼,就有你的一席之地。赛龙夺锦目标也很简单,那就是赛过“隔离村”。“隔离村”看似狭义,其实却是个很广义的概念,广义到非我族类均可是“隔离村”的。赛赢了,一年里人前扬眉吐气;赛输了,就是一年的耻辱,全村人都会跟着抬不起头来。这样一项看似为了应节的体育活动,却硬生生地被玩成了维护家族荣誉的竞争运动。往小的说,它争的是家族荣辱;往大了说,这又何尝不是家国情怀的一种具体表现呢。这也是屈原精神的最好诠释。这种精神不受限于族群、民族、乃至信仰,它深深地印刻在华夏儿女的骨子里。

赛龙舟需要宽阔的河道,樟木头的河道还不能满足这种需要。于是,客家人就传承了另一种更古老的、能够展示实力、又寓意美好的运动——舞麒麟。舞麒麟的历史远远超过了赛龙舟。

麒麟在中国民间是地位高于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存在,民间又称“四不像”。它不像龙却有龙鳞,象征坚不可摧;不像鹿却有鹿角,象征智慧长寿,不像马却有马蹄,象征奔放灵动;不像牛却有牛尾,象征勤劳无私。它集齐了华夏民族最美好的愿望,以图腾的方式存在了2500多年。

舞麒麟的麒麟头由竹子做骨,然后一层层地将皮纸粘贴在骨架上,最后在空白处画上牡丹祥云等吉祥图案。传统麒麟身一般由被面制成,背上刺绣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吉祥话语。有些将舞麒麟与舞狮混淆,其实这二者是有很大区别的。例如,舞狮有上高桩的动作,因为狮子有“爪”能上树。而麒麟是“马蹄”,更善在陆地奔走,或许这也反映出客家人脚踏实地的个性。随着经济的发展,人民的腰包渐渐鼓起来。樟木头人民利用业余时间学习麒麟舞,且把麒麟舞这种乡间民族舞蹈舞进了上海世博会、北京奥运会、广州亚运会,还多次代表广东出国访问演出。麒麟舞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加拿大等许多有客家人的地方,尤其受关注和欢迎。樟木头也因为麒麟舞被文化和旅游部命名“中国民间文艺之乡”,樟木头麒麟舞也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文化发展的基础是经济,经济发展的根基也是文化。改革开放后,客家人包容和勤奋的优势让樟木头这个小镇一跃成为改革开放的先行地和焦点。东莞第一条动车在樟木头设站,从樟木头站去罗湖口岸不到半小时。于是,便捷的交通,丰富的商贸,便宜的房价,引得许多香港同胞回来购房居住。5万多户的香港人将樟木头的商贸经济推向了一个小高潮,“小香港”的美名自此慢慢传开。甚至在内地,很多人不知广东有个东莞,却知广东有个“小香港”。此外,最受关注的还有端午时节举办的“小香港旅游文化节”和在旅游节里必定举办的“麒麟舞”大赛。

端午时节,备受关注的还有“荔枝”。火红的荔枝,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像一群穿着红肚兜的胖小子,引得人不由自主,停步注目。“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等荔枝诗词里满满的都是古人对荔枝的渴望与赞美。然事实上“日啖荔枝三百颗”是不成立的。虽然新鲜荔枝有“促进食欲、补充能量、补虚益肺”等许多功效,然又有“一颗荔枝三把火”的禁忌。很多来岭南的旅客不相信,觉得荔枝美味,毫无节制地吃,结果引发“上火”导致口舌生疮、咽喉肿痛、消化不良等症状屡见不鲜。所以,在很多人眼里,荔枝是一种让人又爱又畏的水果。它无形中也告诉了人们一个道理,凡事有度,再好的东西过犹不及。

其实,在岭南久了你会发现,解决荔枝上火的方法有很多,有经验的老农会告诉你,拿荔枝皮煮水喝可以去除荔枝的“火气”。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凉茶。更有老果农不外传的秘密,那就是在太阳还未升起来的时候摘的荔枝,吃了是不会上火的。因为经过一夜的冷风夜露,荔枝就会基本退去火性。然即使这样,仍鲜有人真的挑战“日啖荔枝三百颗”,毕竟它含糖过高,即使不上火,吃多了也是会腻的,但也有例外。

据果农介绍,外形看似相似的荔枝竟有200多个品种,很多荔枝品种就算土生土长的岭南人自己也傻傻分不清楚。市面常见的荔枝大多为“三月红、妃子笑、糯米糍、淮枝、状元红、桂味”等几种,清一色的圆滚滚,清一色的红,清一色剥开露出雪白白的肉肉,清一色的甜到入心入肺,甜到发腻。这当中也有异类,它不需要等到大红,就在它似三月池塘边刚露新芽的柳林中,忽然绽开了几许桃花色,在嫩绿色里带着一些些微红时就已经是人间美味。这个荔枝还有个一个很文雅,很好听的名字叫——观音绿。

“观音绿”因其独特的外貌颜色,和其主要生长于东莞市樟木头镇的观音山下而得名。观音绿有两个奇特的地方,第一,“观音绿”最好吃的时候不像别的荔枝,是在全红以后,反之,“观音绿”变成红色之后,味道会“泯然众人矣”;第二,将观音绿母树枝嫁接到其他荔枝树上,它的味道会根据种植的环境、种植的人发生改变。就像贵州的茅台、山西的陈醋,同样的工艺到了其他地方死都酿不出原土的味道。由此,物以稀为贵,正宗的观音绿也就被炒成了“天价”。每年刚开市时,普通荔枝不过几元、十几元一斤,“观音绿”却可以卖到一两百元一斤。最难忘的是,在一次慈善拍卖会上,10颗“观音绿”的母树荔枝竟拍出了16.8万的天价。当然,荔枝只不过是个媒介,拍得的钱也全数捐给了慈善机构。也正因如此,“观音绿”才更显得“名副其实”,因为它与“慈悲”产生了链接与联系。

很多人把樟木头的“观音绿”和增城的“挂绿”相提并论,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两者确实有些联系,然发展到今天,这两种荔枝已经成为完全不同的两个品种。增城“挂绿”的绿是深绿,红是深红。“观音绿”的绿是嫩绿,那绿像品相极佳的翡翠上的豆绿色,上面的红也是粉粉的红。口感上与别的荔枝也大相径庭。“观音绿”剥开后,肉质是鲜嫩胶弹的,香甜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杏香,甜而不腻。如果说其他荔枝的味道大多像一位成熟有风韵的妇人,则“观音绿”的味道更像一个俏皮可爱,元气满满,微甜灵气的少女。特别是豆绿色的皮上那一点点的粉红,像极了十五六岁肤色极好的小女孩脸上的粉,让人忍不住去掐上一把,或去咬上一口。

关于“观音绿”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当年,为了改善生活,客家人也学着本土人开荒种果树,荔枝、龙眼、黄皮、油柑等各种果树在山头田间开花结果。然大家都种,使得这些果子在乡下常见,因其不是生活必须,乡下人生活拮据,所以几乎没人会花钱买这些果子,果子只有运到城里才能卖个好价。从樟木头这个山坳坳里运到东莞县城去卖,一则山路崎岖,道路艰难;二则路途遥远,来回时间长;三则荔枝保鲜期短,一路颠簸高温,路上就坏了七七八八,等到了县城果子卖相和味道都变了,并不能卖上个好价钱。有时来去得不偿失。

当时,在樟木头观音山下,有一户农家,老夫老妻一直住在山下的一棵榕树底下。有一天傍晚,两老口听见柴门外有人叫唤,于是走出去看,见有一位小姑娘,约摸十五六的光景,一身豆绿色的齐胸襦裙,似与当世完全不一样的装扮。小姑娘鬓边插着两枝粉红色的蔷薇花,衬得粉嘟嘟的小脸甚是好看。

小姑娘在柴门外,甜甜脆脆地叫了一声,阿公阿婆好。甜甜的声音叫得老两口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老两口忙不迭地问:阿妹,有嘛给事?

小女孩笑语盈盈道:走了好远的山路,想向阿公阿婆讨杯水喝。

老两口忙打开柴门,把小姑娘迎进来。对于小姑娘与时下完全不同的装束,老两口来不及诧异,便把小姑娘引进堂屋,倒好水后,细心的阿婆还不忘往水杯里放了小块阿公白天从山上采下来的蜂蜜。等小姑娘喝完后,阿婆又细心地问道,够不够,还要不要?

阿公也很是高兴,捏着白花花的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仿佛看着自己的孙女般喜欢。

小姑娘也不客气道,阿公阿婆,我走了一天,有些饿了。问,阿公阿婆,有什么可以充饥的吗?

阿婆面露惭色道,刚好灶上煲了一点白粥,不知阿妹嫌不嫌弃?

小姑娘也不假装客气,笑着说,谢谢阿婆。

阿婆从厨房端出来一大碗热腾腾的粥,还特意配上了一些客家人自制的咸菜。这本是老两口的晚餐,如今阿婆把它全部奉献出来给了一个全不认识的小姑娘。

小姑娘吃得很是开心,老两口看着小姑娘吃得开心,感觉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吃饱后,小姑娘又提要求,说,刚一路来,听村里人说阿公家的荔枝树是全村护理最好的,每年结的荔果也是全村最大、最甜的。她歪着头,问阿公,可不可以摘些给她尝尝。

阿公慈爱地笑了笑,捏着白花花的胡须道,我家的荔果还青着呢,还没到成熟的时候,酸涩的,不好吃。

小姑娘嘟着红红的小嘴,似乎在佯装生气,道,我分明闻到了荔香,阿公一定是不舍得。

阿公阿婆磨不过小姑娘,于是带她来到离自己家最近的一颗老荔枝树下。这棵荔树是阿公上几代人经过无数次改良才培育出来的品种,如今满树都是沉甸甸的果实。只是如阿公说的一样是青皮,看似还未熟透的样子,不像其他成熟的荔枝一般红通通的。

阿公选了一些相对比较熟、比较大、带着点粉红的荔果给小姑娘尝。小姑娘尝过后,说,真好吃!真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果子了。

老两口不相信,于是也摘了两颗尝了尝,确实味道出乎意料的鲜甜,且甘甜中还夹着一丝丝木香。老两口十分欣喜,当下觉得他们遇到“贵人”了。回头看时,小姑娘早已不知去向。

老两口暗忖,这个小姑娘莫不是天上仙女幻化来点拨自己的吧,否则,他们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尝树上的果子。老两口朝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深深地作了一个揖,抬头却见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带着小外甥女,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自家门口。

老两口高兴坏了,忙把女儿一家接进家门。女儿嫁在县城,由于山路崎岖,已许久未回娘家了。这次回来还带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儿。老两口定睛一看这个可爱的小外甥女,却觉得有好几分好似刚才遇到的“小仙女”。于是,老两口把刚才的情景复述了一遍给女儿女婿听。女儿女婿听了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一家人又到荔枝树下,采了些荔枝求证。果然,还是一般的好味,清香扑鼻,甘甜脆爽。

第二天清晨,女儿女婿就摘了满满两篓背去县城卖,青绿的荔枝到了县城仍保持相当的新鲜,几乎没有坏果。因其口感独特,又保持新鲜,所以出乎意料的受欢迎,当天两筐荔枝全部卖完,还卖了个好价钱。女儿女婿发现,这是个财路,第二天又返回到老两口居住的又摘了些到县城卖。一来二去,女儿女婿回来看老两口的机会也多了,果园荔枝也卖完了,老两口的生活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后来,老两口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四里八乡的乡亲都来老两口处取经。老两口也从不藏私,细心教授乡亲们培育之法,甚至不惜让乡亲锯树回去嫁接。

奇怪的是,同样的果树、同样的养护方法,即使是母树嫁接的果树,每家种出来的果子却不尽相同,有形状不一,有大小不一,有颜色不一,有味道不一。真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树结什么样的果,什么样的人种什么样的果。

客家人淳朴,一直也未给果子起个像样的名字。直至2010年,樟木头来了一群读书人,这群读书人在听到这个故事后,就热心地向当地政府建议给果子取个不一样的名字,最后政府经过再三斟酌,采用一个又大气、又美好、且又充满禅意的名字——观音绿。一下子,这个果子名声大噪,果子的价格也翻了不止十倍。樟木头全镇“观音绿”种植面积不过八千亩,年产量不过四十万斤左右,但每年带给果农的收入却超千万元。

如今14年过去了,“观音绿”的名声也越叫越响,在荔枝界享有不一样的品牌地位。每年当第一茬“观音绿”上市,鲜果就会在网上预定一空,乃至本地人都吃不上。如此,每到“观音绿”成熟的季节,便是果农感到最幸福最满足的时刻,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如今,樟木头的“小香港旅游文化节”也改为了“荔枝文化节”。名字变了,但核心内容还是“观音绿”和麒麟舞。每到这时,麒麟舞比赛开始搭起擂台,全省乃至全国的麒麟舞高手都会汇聚于此。看完麒麟舞,人们会去果园,看客家阿妹们身着客家服饰,提着小篮,边唱客家山歌,边采摘丰硕的劳动成果。山间林间都在飘荡着《观音绿》优美的旋律与歌声。

“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莫羡琼楼金堆砌,世上也有欢乐园。艰辛不用怨,立志常自勉。勤劳换来荔果香,生活幸福比蜜甜。吃亏不用怕,与人结善缘。真善待人添温暖,和谐欢歌庆团圆。”

文字:田沐鑫 编辑:戴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