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6日,樟木头官仓三家巷焕然一新,热闹喜庆。东莞樟木头“中国作家第一村”迎新活动暨官仓首批驻创工作室启用仪式在此举行。当天下午,作家们齐聚“中国作家第一村”文学大讲堂,参与东莞樟木头“中国作家第一村”第二届“文学论见”,以“湾区文学·他乡与我城”为主题,论见新时代文学创作和作家村的未来发展。
该“文学论见”沙龙由作家村名誉顾问、首任副村长、鲁迅文学奖获得者王松主持。魏红花、南翔、张一文、邱春林、胡磊、丁燕、刘芬、甘利红、王康银、古申元、莫华杰、孔鑫雨、王一丁、聂艳、胡见宇、何悦英、李焕文、刘梦骄、郭婷等作家参与了“论见”。

“他乡”即“我城”,作家要用好两座资源高地
活动上,作家村名誉顾问、新疆兵团作协副主席魏红花从“文学视野向外扩展”话题切入,认为他们这些新疆作家进驻东莞樟木头“中国第一作家村”后,南北作家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交流互动,南北文化有了更多碰撞的机会,极大地让他们的文化视野得到向外延伸。这些年来,她也逐渐适应南北生活和文化上的差距,并逐渐转换自我角色,拓展文学创作方向。“我在南北迁移过程中也慢慢认识了南方,逐步嵌入这块土壤,它给我提供了破圈的效应和机遇,我通过这种土地也认识了自己,我想我还有一个南方的城。”魏红花说,“过去我觉得作家村是‘他乡’,现在由于角色的转换和对樟木头认识的深入,作家村也成了‘我城’。”
对此,王松表示认可:“这就体现出东莞的开放,也体现出我们作家村的与众不同。大家来自祖国各地,却在这里相聚,相互沟通,相互碰撞。这种碰撞会对我们的创作、对我们的思考产生一种张力。这种张力尤为可贵,往往给我们带来一种新的创作动力。”
“我们的故乡不过是先祖在流浪途中的最后一站。我的故乡只是我一个人的故乡,我的他乡成了我孩子的故乡。”樟木头作家村作家刘芬表示,在她个人身上,故乡跟他乡没有界线。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培养对文学的敏感,从所在生活的现场、阅读中去挖掘创作的宝藏。甘利红对待“他乡与我城”的看法与刘芬类似,其文学创作也集中在日常所见所思。“实际上我觉得这个城市,我到了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故乡,哪里就是我的家。所以,我的写作一直是处于自然而然的状态。”
“从我们离开出生地,天南地北来到东莞的樟木头,东莞就成了我们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也是文学意义上的‘我城’,此时此刻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就是我们文学意义上的一个地理根据地。”文艺评论家、东莞市作协主席胡磊表示,古今中外很多作家,在他们的文学文本里面都有一个隐性的或者精神意义上的故乡,樟木头作家村的作家却拥有两个资源高地:从创作层面上来讲,他们不仅都有自己记忆中的故乡,同时在现实中的东莞、广东又拥有身处改革开放前沿的生活体验和优势。“我城”与“他乡”成为他们创作中可以互相穿插的利剑,处理好二者关系,对作家的创作大有裨益。
提升创作自信,以切合时代的文学书写现代生活
针对“他乡与我城”主题,作家村作家丁燕提出了“影像时代文学何为”的思考。她解释道:“他乡与我城”与“影像时代文学何为”有一个不谋而合的契合点。从文学的力量来源上看,从前主要是故乡那一块稳定、恒定的土地,来莞后,因为迁徙之变,因为生活在别处,她写作的能量场已不再是故乡,而是不断流变,甚至激烈动荡的“他乡”。同理,此前的写作形式是稳定、恒定的“故乡”,影像时代的写作形式,犹如迁徙到了流变的“他乡”。
“现在大部分的人业余生活已经不看书了,刷手机、抖音、视频已经充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在这种状态下,我们还需要作家这个职业?如果作家想要继续在这个社会发声的话,我们应该怎样调整自己?”丁燕说,在这样一个非常复杂多变的环境中,她也曾迷茫和困惑。在寻找解决办法过程中,她从安妮·艾尔诺的《悠悠岁月》和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太古和其他的时间》的阅读中得到了启发:“文学也许有另外一个途径,就是因为我们现有的文学形式,也许和我们当代生活之间,已经不能够那么切合了。但一些很聪明前卫的作家,他们已经在试验,我们是否有更好的一种表达方式。”同时也激发了其继续创作的信心:文学必将有它和其他的文艺类型完全不一样的品质,我们有能力书写我们的现代生活。
针对文学创作,作家村作家、深圳大学教授南翔通过比较分析世界三大杰出短篇小说作家的作品,分享了“如何把小说写得隽永”的话题,认为隽永应该成为短篇小说一个最重要的目标。“什么叫隽永,就是小说他自身的张力,他的弹性,他的蕴含,你读完了以后,你还想再读。”
王松也掏出了自己的“干货”,分享自己的小说创作心得:关于“小说”怎么说话。“我认为小说有两种。第一种是写出来的。第二种是说出来的,我的小说是说出来的。”王松说,他的追求就是说出来的小说,而说出来的小说需要努力练习说话。“我在我的小说里怎么说话的,我在一些创作谈写过,那就是腔调问题,不同的题材你要用不同的腔调。这些年,我一直寻找就是我小说里的腔调,也就是我在我的小说里怎么说话,我自己在小说里我所说的话。”
共同努力,让作家村进入中国当代文学史
本次“文学论见”也谈到了对作家村发展的思考。“我们的作家来到樟木头作家村以后,除了一些待遇上的获得感,更重要的应该还有创作上的获得感,怎么样帮助这些作家能够在这里有实实在在的在创作上的成就感,如何把国内外一些文学上的一些资源引进我们作家村,这是我们更要深入思考的问题。”胡磊比较了湖南益阳的清溪作家村、杭州的中国网络作家村、江西弋阳文学村,认为每个作家村都有它的差异性,樟木头“中国作家第一村”未来发展要注重差异化,挖掘其最大价值。
“我们东莞樟木头‘中国作家第一村’的定位和今后发展如何,关键要看怎么样在国内、省内大的坐标体系找到它最大的价值亮点,怎么样让它在中国当代文学史将来能够进入‘史’这个层面。我觉得这是需要我们大家一起来共同努力的。”
作家村作家、学者张一文则通过“作家村文学社群的优化”话题谈论自己的建议。他认为“中国作家第一村”可以看作是一个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文学社群,这个文学社群近15年来在樟木头这块风水宝地开花结果,孵化出很多优秀人才、作品。至于如何优化,就是走向国际文坛,输出中国文学、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
“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的声音到底什么意思呢?就是要通过各种方式向国际社会介绍我们的文学作品。”张一文表示,一方面要让作品内容国际化,另一个文化活动要国际化。他建议组织一个中国作家第一村海外采风团,先到“一带一路”节点国家,特别是东南亚地区,讲讲中国的故事,传播中国的声音,与当地华人作家分享创作经验,交流心得体会。“这也是我们今后应该努力的方向。”张一文强调说,“优化不见得就是国际化,但是,国际化一定能够带来一定的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