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放烟花的时候总是那么不一般。
你知道的,春节是要放爆竹的。记得很小时候,那时还是在老家江西,年初一一早便要在自家门口放爆竹,长的有千字响,小的有单响、双响的,还有点的,摔的,用脚去踩的。长的都是大人用于辞旧迎新或敬神祈福之用,我们小孩子玩的都是那些各色各样短的。从年初一放到年初七八,后来便零星下去了,到元宵又会响一阵子,最后就没有了,这样标志着年也过完了。老家过年放鞭炮,是一种习俗,在这件事上,无论是乡村还是县城都一样,好像分外有默契。
我爱玩鞭炮,稍稍长大之后,儿时在老家玩鞭炮的情景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我常常深思,春节为什么要放爆竹呢?后来看《中国民间故事》,书上说燃放爆竹,贴红对联是古时驱赶“年”兽的一种办法。久而久之,这种办法便成了一种传统,被人们沿袭了下来。我顿时茅塞顿开。
虽然烟花是爆竹的近支,但此前我只在电视上看过烟花。我第一次看到放烟花,是上小学时随爸妈定居东莞长安后。那一年,爸妈在长安买了新房,装修一新正是快过年的时候,爸妈把爷爷奶奶和我们都接到长安来过新年。爸爸说:“你们来得正好,今年除夕夜里,长安有烟花汇演。”“那我要去广场看烟花。”我说。但爸爸说:“今晚那儿人山人海的,小孩子去不好。”爸爸见我不作声,又说:“看烟花嘛,不如隔远一点,这样才更好看。”我心里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只得听爸爸的。
“我家阳台上正对着放烟花的地方,那可是最好的地方。”爸爸说。
终于等到了除夕,我们一家愉快地吃完团年饭,就开始守岁。夜很长,春晚很久,节目很多,我们都在等着第二天,也就是新年第一天的来临。终于,到了我最期待的节目——倒数跨年。我瞌睡的眼皮顿时来了精神,手里攥着的一颗糖,已是汗津津的,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跳加速。
“三—二—一——过年好!”电视里的人们开心地大喊、挥手,屋子里的人也欢叫起来。
“咻!咻!咻——!”
“放烟花啰!” “放烟花啰!”我高兴地喊起来。
我向阳台飞奔去,使劲抓着栏杆,蹦上蹦下,朝着家人大呼小叫:“放烟花!放烟花啦!”妈妈冲我笑了。
当时我真是被那美丽无比的烟花深深震撼了。
广阔漆黑的天幕里刹那间盛开出绚丽的花。一朵接着一朵,陆续在空中炸开,壮美至极,就像雾似的轻柔,梦一样瑰丽,满天星般的灿烂。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深红色的球状烟花,旁边绕着绿色细细的曲线——是玫瑰呀!还有的是艳阳的火红色,像一只浴火的凤凰展翅着,修长的身子在空中优美地划过,金色的羽毛散落着……我最喜爱的烟花是金色的,如同一朵金色的浪花,不停向外蹦跳,沙啦啦地响。那颜色就像春天午后温暖的阳光……
烟花不住地鸣叫,震耳欲聋。但在那间隔的时间里,我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喧闹声——碰杯的声音,爷爷和爸爸严肃的说话,是在说把我们的户口迁到长安,还有转学的事情。姐姐和表姐在细细地低语,奶奶和姑姑哈哈地大笑。大红灯笼在橘黄的灯光下摇曳着——我家的新房此刻是那样的富丽堂皇。烟花仍在天空炸开,绽放出的,处处都是新年的味道。
表妹依偎着我;长辈时而微笑、不作声地仰头——看看户外那绚烂的天空。
春节放烟花是约定俗成的,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