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广东,烧鹅和叉烧是最受老百姓欢迎的两道名菜。
烧鹅以炉火烤制而成,色泽金红,外酥里嫩、鲜香可口;叉烧则将腌制过的猪肉挂在叉子上在炉火烤制而成,柔嫩多汁,香味诱人,又以半肥瘦最佳。
这两道菜堪称“烧味二绝”,不管是高档酒楼,还是市井快餐,都随处可见,可谓雅俗共赏。既可斩件上碟,又可汤粉、拌饭,犹以濑粉为佳。两者搭配一起,坊间又称之为“鸳鸯”。
笔者生活的东莞,没有吃过这两道菜的人几乎没有,与这两道菜结缘的地方名吃就有“厚街濑粉”、“大岭山荔枝柴烧鹅”等等。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这两道菜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不足为奇。但在物质缺乏的60、70年代乃至80年代,吃烧鹅和叉烧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一般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或者家有喜事才会破费加料,前提还要这家人经济条件还可以,又舍得花钱。
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家人,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有一天,一位远方好友专程来看望男主人。男主人自然要留朋友在家吃个便饭,尽一下地主之谊,才好意思让人家回去。他和朋友在客厅聊天,吩咐妻子去做饭。
一会儿,妻子在厨房里焦急地喊道:“老公,烧鹅唔够!”男主人果断回应:“斩叉烧!”
朋友一听,不禁垂涎三尺,仿佛闻到这两道菜的香气了,心想:“可以啊!又是烧鹅又是叉烧,果然够朋友!”朋友满心期待,以为可以大快朵颐,不枉此行了。
谁知道一上菜才发现,只有一碟咸菜和两片咸鸭蛋,说好的烧鹅呢?叉烧呢?朋友一边吃饭,一边怀疑,会不会男主人将烧鹅、叉烧藏了起来招待别人,根本就没打算招待自己?
他借口上厕所,偷偷到厨房一看,才发现厨房空空如也,连柴枝都烧光了,灶边还剩下几根拆剩的竹条。
忽然间,朋友恍然大悟。
原来,男主人一家是真的很穷,怎么可能请得起他吃烧鹅和叉烧呢?他们甚至连做这顿饭的柴火都不够,妻子已经把装谷子的箩筐拆了当柴烧了,都没能把饭煮熟,这才告诉丈夫“烧箩唔够!”而男主人立刻遥相呼应“斩篸烧!”,爽快地要求妻子把竹篸也砍掉烧了!
所谓“烧鹅唔够斩叉烧”,原来是因为读音相近引起的一场美丽的误会。在粤语里,箩和鹅、篸和叉的读音很像,特别是东莞话比广州话的语调更为低沉,两者的读音就更像了。东莞人说的箩,其实并非真正的箩,箩是底圆上方的;东莞人所说的箩,其实是指箩筐或者说是筐,用竹子编制的一种体积较大的器具,也是旧时常见的一种农具,多用来装谷子。东莞人常说一担谷子,一般就是两箩谷子。篸也是一种竹编的器具,农用、日用皆可。可以用来分装谷子,也有用来装泥、装垃圾,又有垃圾篸这种通俗的叫法。
连箩、篸这么常用的器具也烧掉,说明这家人穷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煮一顿饭就倾其所有了,这家人的待客之道也就无可厚非了。我相信有这份气概的男主人,他今天的生活一定过得很好,应该真正可以“烧鹅唔够,斩叉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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